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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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從百曉樓出來已至深夜，千緒回到府邸時發現裏面還點著燭火。
少年爬在院長裏的石桌上，似乎已經入睡。
千緒擡步往前走著，就見本該熟睡的少年驀然驚醒一般，他睜開眼看向千緒，目光中一絲迷茫一閃而過，隨後很快眼神一亮，起身朝這邊跑了出來。
“師尊回來了，可問到什麽有用消息了？”池清隨問。
他化作本體知道千緒的修為是沒他快的，於是先一步去了百曉樓，免得千緒回來不見人起疑。
“嗯，差不多。”千緒同少年並步而走，道:“我明日去尋找一味藥草，你在家待著。”
樂行上尊只有一年的壽命，她得盡快完成一個任務獲得獎勵存活才行。
少年聞言神色落寞，“好吧。”
“放心，我會很快回來。”千緒安撫似的揉了揉少年的發絲，“去休息吧。”
池清隨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了神氣，但還是乖乖聽話準備進屋。
千緒跟在他身後，準備進屋的身子一僵，她猛地擡手將池清隨推進了屋內，一道結界而下將少年與外界隔開，而後轉身，一道利劍擦身而過！
千緒腳尖輕點，翻身躲過，身上揚起的風聚作一團，輕松擋住淩冽的劍鋒。
“師尊？”屋內的池清隨察覺到了異樣，“發生什麽事了？！”
這人可別輕松死了！
“無礙，你別出來。”
千緒凝神四處觀望，只見盈盈月光之下並無人影，唯有武器。
利劍淩空而來，裹挾著的強大氣息昭示著來人的強大。
化神期！
千緒垂下眼簾，指尖輕彈，一股無聲的氣息擋住那強勢的攻擊，隨後她只手一揮，院落中已落下數個影人。
“去。”
話音剛落，影人著了魔似的迎著月光而去，數十個圍在一起，身上詭異的氣息終於逼得來人顯出了身影。
空中發出雷鳴般的轟鳴，只見一陣金光乍然，影人身上的氣息消失殆盡。
千緒不慌不忙，指尖滴出一抹鮮紅，另一只手兩只夾著一張剪紙。
鮮血滴落。
“森羅萬象。”
隨著四字而出的，是一條金色巨龍！
巨龍咆哮著，帶著毀天滅地之勢朝著不遠處的身影攻去。
緊接著，便是天崩地裂的聲音。
千緒眼中閃過一道白光，無數殘留的碎片緩緩落下，來人一步步腳踏月光而來。
一襲白衣宛若天上仙。
“師尊，別來無恙。”
千緒擡眸，在看清對面面容時楞了楞，腦海中不屬於她的記憶對上了來人的面孔，“寒錚？”
林寒錚的目光在月色下愈發柔和，他彎腰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:“弟子林寒錚，恭迎師尊回來。”
林寒錚，樂行上尊唯二的弟子之一，如今正管理著仙山。
千緒放下戒備，樂行上尊記憶中那個只會跟在身後的小孩如今也長成了參天大樹，不需要庇護了。
林寒錚再見師尊，雖面色平靜卻是欣喜若狂，“弟子一出關便察覺到了師尊的氣息，於是獨自趕來，卻見師尊非當年模樣，所以出手試探。”
千緒本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，更何況如今是她占了這人是身，“無礙，只是我並不想暴露身份。”
林寒錚懂了，“那我與師尊進屋說。”
屋門打開，池清隨急匆匆迎了上來，先是惡狠狠瞪了林寒錚一眼，隨後急切問“師尊如何了？有沒有受傷？”
“我沒事，阿隨，這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朋友？”池清隨疑心不減，連帶著看林寒錚的目光都不好了，“哪有朋友上來就動粗的？”
“好了阿隨，你先去休息，我同這位仙君有事相談。”
池清隨自然聽得懂這是打發他走的意思，也看得出來這位所謂的朋友修為不低，於是他不作多留。
眼看著少年的背影離去，林寒錚布下結界，這才出聲道:“師尊有何打算？”
到底是樂行上尊的徒弟，說話毫不拖泥帶水。
“暫不回仙山，我如今修為不穩定。”
千緒本身的修為本就不是這個位面可以界定的，哪怕修為如今被壓制也是如此。
好在若非自己放出靈力別人也難以察覺她的修為到了何種境界，不然一會入神一會元嬰一會渡劫的可是會引起不少波動。
林寒錚毫不意外，“原來如此，千年前師尊達到渡劫期，但是渡劫失敗消失，如今再度歸來或許有些不適應吧。”
千緒搜腸刮肚，記憶中有關樂行上尊千年前消失一事的記憶模糊不清。
林寒錚說:“只是當初您渡劫該是十拿九穩，為何失敗又為何消失……”
林寒錚說不下去了，因為這事沒人知道是什麽緣由。
就連千緒也不得而知。
“當年我也不知為何，仙身流落到了其他位面。”千緒隨口掐了個理由。
樂行上尊的記憶太多太多，不論是尚存於記憶中的，還是她早已忘記的，都太多了。
林寒錚:“師尊當年修為已至成神，渡劫飛升才是，只是那是您去了一趟魔域，說是有要事，之後仙山和魔域同時降下劫難，我便再也感受不到師尊的氣息。”
魔域？樂行上尊一個仙修去魔域幹嘛？
“之後我會調查。”千緒吩咐道:“阿隨是我新收的弟子，他並不知曉我的身份，我也不想讓他知道，現如今我化名千緒。”
林寒錚驚訝於她再次收徒，因為他方才就看出了，池清隨是個非靈根，但他不問，師尊行事向來如此。
“師尊修為不穩，這些日子我留下為師尊調理。”
“不必，仙山需要你坐鎮，再者去魔域之前，我還得先去萬象閣。”
“萬象閣？”林寒錚一語中的，“師尊是想要煉洗髓丹？”
“不錯。”千緒不打算瞞他，於是全盤托出道:“魔域有一神芝草我也需要。”
林寒錚知道自己勸不動，仙山這位祖師性情淡漠，卻是少見的倔脾氣，誰來都沒用。
“以師尊的修為去魔域自然不在話下，只是弟子有一事相求。”
在樂行上尊的記憶中，這位徒弟從未求過她什麽，這還是頭一次。
“你我之間不必如此，寒錚有事直說便好。”
林寒錚擡眸，眼眶竟有些濕潤，“當年師尊去往魔域後，我與師兄不放心一同前往魔域，後再未見過他。”
千緒聽得眉心直蹙，“原來如此，我會尋找他的蹤跡。”
但其實，林寒錚找了一千年都未找到，她也不過只能做無用功罷了。
“師尊之後會回仙山嗎？”林寒錚語氣誠懇，“哪怕師尊不願暴露，我也希望師尊能留在仙山。”
千緒直言，“會的，等從魔域出來，或許還需要仙山相助。”
“那弟子便在仙山等您。”
送走了林寒錚，千緒撤下結界，小心翼翼推開了少年的房門。
池清隨整個人埋進被褥裏，正處於熟睡中。
千緒輕輕搭上少年的手，一絲仙氣逼入。
她先前便發現了，少年體內有一股神秘力量，如今卻已經消散。
是她多心了嗎？
仙君悄無聲息的來，又悄無聲息離去，她自始至終沒發覺少年平穩得異常的呼吸，自然也未察覺池清隨在房間歸於黑暗的一刻睜開了眼。
次日
“待我煉制好洗髓丹，你就可以修煉了。”千緒臨走前同少年吩咐。
此時還是清晨，她醒得早了些，不想少年更是早早於屋外等候。
池清隨笑道:“我不著急修煉，只求師尊能夠平安歸來。”
千緒本欲說出口的話又收了回去，思前想後還是決心將人帶在自己身邊。
說到底是她的徒弟，帶著歷練也好。
於是她試探性開口問:“阿隨，你想同我一塊去嗎？”
池清隨面色一僵，他自是願意的，但樹榆有了下落，他打算先去取藥，之後再找千緒也不遲。
“弟子不願給師尊帶來麻煩，所以還是在此處等待。”
千緒沒想到他會拒絕，卻也不覺奇怪，少年看上去雖是親近她不少，卻還是沒有敞開心扉的程度，“那我就不勉強你了。”
說著，千緒拿出一個樹葉狀的東西遞給池清隨，“此物乃我傳音物，你與我有生死契，只需用血液便可傳音，我此去不知何時能歸，若你想找我可用此物傳音，我會去找你。”
池清隨接過傳音符，手心微緊，掙紮許久道:“師尊是否記得我上仙山是為尋故人？”
千緒點點頭，她當然知道，若無此事，她與少年也不會相遇。
池清隨語氣平淡胡扯道:“我後來得知她已不在仙山，我還得去找一找，若是尋不到她，我便同師尊一塊去。”
千緒輕聲道:“好。”
告別了少年，千緒直奔萬象閣而去。
萬象閣是雲霄界的銷金窟，這裏的東西都是少有罕見的珍貴。
來往的修士若想獲取什麽寶物，那就得進入其中，過了裏面的陣法即可。
千緒來到萬象閣時這裏圍了不少人，有仙修也有魔修。
萬象閣站地十分廣，除卻眼前一座繁華高樓外，平地之處皆是法陣，據說裏面坐陣的是位得道仙人。
這種傳言很多，千緒也沒心思去仔細分析，因為目前已經有人開始組隊了。
目的不同卻同樣需要進入萬象閣的修士一般會兩兩組隊降低難度，進去以後各取所需。
只是人潮擁擠，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都是人，也不知何時才能入內。
“這位仙君。”
身側走來一位青衫男子，其模樣端正，含笑而立，“可否組隊？”
元嬰期，千緒一眼便看出來了。
“抱歉，我不組隊。”
那男子被拒絕很是遺憾，卻也不惱，禮貌走開。
緊接著，千緒身邊陸續又來了不少想要組隊的人，都被她一一拒絕。
眼看著前方的隊伍人數並未減少，千緒正欲打道回府，便見大門忽而從裏面打開，一位手執玉牌的修士於人群中觀望，與千緒遙遙對上。
隨後他擡步朝著千緒這邊走來，“可是千緒仙君？”
千緒不言，卻已表明身份。
“仙君裏面請。”來人側身為千緒讓出道路。
一瞬間的，在場眾人都嚷嚷了起來。
“這還在組隊呢，怎麽她就能破格進入？”
“萬象閣也不能看臉吧？”
“這是什麽大人物值得主人家親自出來迎接？”
千緒頓住腳步，她回身瞥向人群，清晨的風揚起白色衣擺，清冷傲然的仙君僅是一個回眸便令眾人虛聲。
因為眾人從她放出的靈氣裏感受到了壓迫。
這是……入神期！！
莫不是仙山之上哪位德高望重的仙君？
這下誰還敢出言？
千緒收回靈氣，轉身對著接待之人柔和一笑，她如今對自己的修為已經收放自如了，“麻煩了。”
她知道此事定是林寒錚所安排，因為知道她名字又能與萬象閣相連的只有對方。
既然如此，那也不必辜負自己徒弟的美意。
那人領著千緒到了入口處，恭敬道:“仙君進去便好，我不便相送。”
“多謝。”千緒說完，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傳言說萬象閣內有著不少八卦陣，其實不假，好比說千緒推開的是一樓的門，而如今她卻站在不知道第幾層，往下看去，竟是高聳入雲。
兩側的樓層盡數隱藏在雲霧中，似實非實。
千緒往前走著，輕盈的腳步聲回蕩在整座樓裏。
仙心果在哪？
不知道，反正走下去總會找到。
千緒隨手一揮，召喚出兩個影人，一前一後開路。
“你竟然敢反悔！”
“什麽反悔，咱們各憑本事罷了。”
激烈的爭吵聲從四面八方傳來，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。
千緒擡手引出一張剪紙，“聚氣引路。”
紙片驟然燃燒起來，於雲霧之中照出一條明路。
千緒腳尖微點，至中心中踏空而去。
周圍霧氣感受到什麽似的，皆是紛紛散開，她身形一頓，緩身落地。
正在爭吵的是一男一女，手中正拿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子。
“別以為你是女子我就不會同你動手。”男子咬牙切齒，“說好了進來以後仙心果歸我的。”
千緒一頓，目光轉向女子手中的東西，這是仙心果？
“各憑本事，你沒本事就別進來。”女子揚起笑容，顯然是翻臉不認人。
“抱歉打擾了。”千緒上前，直言不諱道:“聽兩位說這是仙心果，在下正有要事需求，不知可否相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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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尊回來了，可問到什麽有用消息了？”池清隨問。
他化作本體知道千緒的修為是沒他快的，於是先一步去了百曉樓，免得千緒回來不見人起疑。
“嗯，差不多。”千緒同少年並步而走，道:“我明日去尋找一味藥草，你在家待著。”
樂行上尊只有一年的壽命，她得盡快完成一個任務獲得獎勵存活才行。
少年聞言神色落寞，“好吧。”
“放心，我會很快回來。”千緒安撫似的揉了揉少年的發絲，“去休息吧。”
池清隨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了神氣，但還是乖乖聽話準備進屋。
千緒跟在他身後，準備進屋的身子一僵，她猛地擡手將池清隨推進了屋內，一道結界而下將少年與外界隔開，而後轉身，一道利劍擦身而過！
千緒腳尖輕點，翻身躲過，身上揚起的風聚作一團，輕松擋住淩冽的劍鋒。
“師尊？”屋內的池清隨察覺到了異樣，“發生什麽事了？！”
這人可別輕松死了！
“無礙，你別出來。”
千緒凝神四處觀望，只見盈盈月光之下並無人影，唯有武器。
利劍淩空而來，裹挾著的強大氣息昭示著來人的強大。
化神期！
千緒垂下眼簾，指尖輕彈，一股無聲的氣息擋住那強勢的攻擊，隨後她只手一揮，院落中已落下數個影人。
“去。”
話音剛落，影人著了魔似的迎著月光而去，數十個圍在一起，身上詭異的氣息終於逼得來人顯出了身影。
空中發出雷鳴般的轟鳴，只見一陣金光乍然，影人身上的氣息消失殆盡。
千緒不慌不忙，指尖滴出一抹鮮紅，另一只手兩只夾著一張剪紙。
鮮血滴落。
“森羅萬象。”
隨著四字而出的，是一條金色巨龍！
巨龍咆哮著，帶著毀天滅地之勢朝著不遠處的身影攻去。
緊接著，便是天崩地裂的聲音。
千緒眼中閃過一道白光，無數殘留的碎片緩緩落下，來人一步步腳踏月光而來。
一襲白衣宛若天上仙。
“師尊，別來無恙。”
千緒擡眸，在看清對面面容時楞了楞，腦海中不屬於她的記憶對上了來人的面孔，“寒錚？”
林寒錚的目光在月色下愈發柔和，他彎腰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:“弟子林寒錚，恭迎師尊回來。”
林寒錚，樂行上尊唯二的弟子之一，如今正管理著仙山。
千緒放下戒備，樂行上尊記憶中那個只會跟在身後的小孩如今也長成了參天大樹，不需要庇護了。
林寒錚再見師尊，雖面色平靜卻是欣喜若狂，“弟子一出關便察覺到了師尊的氣息，於是獨自趕來，卻見師尊非當年模樣，所以出手試探。”
千緒本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，更何況如今是她占了這人是身，“無礙，只是我並不想暴露身份。”
林寒錚懂了，“那我與師尊進屋說。”
屋門打開，池清隨急匆匆迎了上來，先是惡狠狠瞪了林寒錚一眼，隨後急切問“師尊如何了？有沒有受傷？”
“我沒事，阿隨，這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朋友？”池清隨疑心不減，連帶著看林寒錚的目光都不好了，“哪有朋友上來就動粗的？”
“好了阿隨，你先去休息，我同這位仙君有事相談。”
池清隨自然聽得懂這是打發他走的意思，也看得出來這位所謂的朋友修為不低，於是他不作多留。
眼看著少年的背影離去，林寒錚布下結界，這才出聲道:“師尊有何打算？”
到底是樂行上尊的徒弟，說話毫不拖泥帶水。
“暫不回仙山，我如今修為不穩定。”
千緒本身的修為本就不是這個位面可以界定的，哪怕修為如今被壓制也是如此。
好在若非自己放出靈力別人也難以察覺她的修為到了何種境界，不然一會入神一會元嬰一會渡劫的可是會引起不少波動。
林寒錚毫不意外，“原來如此，千年前師尊達到渡劫期，但是渡劫失敗消失，如今再度歸來或許有些不適應吧。”
千緒搜腸刮肚，記憶中有關樂行上尊千年前消失一事的記憶模糊不清。
林寒錚說:“只是當初您渡劫該是十拿九穩，為何失敗又為何消失……”
林寒錚說不下去了，因為這事沒人知道是什麽緣由。
就連千緒也不得而知。
“當年我也不知為何，仙身流落到了其他位面。”千緒隨口掐了個理由。
樂行上尊的記憶太多太多，不論是尚存於記憶中的，還是她早已忘記的，都太多了。
林寒錚:“師尊當年修為已至成神，渡劫飛升才是，只是那是您去了一趟魔域，說是有要事，之後仙山和魔域同時降下劫難，我便再也感受不到師尊的氣息。”
魔域？樂行上尊一個仙修去魔域幹嘛？
“之後我會調查。”千緒吩咐道:“阿隨是我新收的弟子，他並不知曉我的身份，我也不想讓他知道，現如今我化名千緒。”
林寒錚驚訝於她再次收徒，因為他方才就看出了，池清隨是個非靈根，但他不問，師尊行事向來如此。
“師尊修為不穩，這些日子我留下為師尊調理。”
“不必，仙山需要你坐鎮，再者去魔域之前，我還得先去萬象閣。”
“萬象閣？”林寒錚一語中的，“師尊是想要煉洗髓丹？”
“不錯。”千緒不打算瞞他，於是全盤托出道:“魔域有一神芝草我也需要。”
林寒錚知道自己勸不動，仙山這位祖師性情淡漠，卻是少見的倔脾氣，誰來都沒用。
“以師尊的修為去魔域自然不在話下，只是弟子有一事相求。”
在樂行上尊的記憶中，這位徒弟從未求過她什麽，這還是頭一次。
“你我之間不必如此，寒錚有事直說便好。”
林寒錚擡眸，眼眶竟有些濕潤，“當年師尊去往魔域後，我與師兄不放心一同前往魔域，後再未見過他。”
千緒聽得眉心直蹙，“原來如此，我會尋找他的蹤跡。”
但其實，林寒錚找了一千年都未找到，她也不過只能做無用功罷了。
“師尊之後會回仙山嗎？”林寒錚語氣誠懇，“哪怕師尊不願暴露，我也希望師尊能留在仙山。”
千緒直言，“會的，等從魔域出來，或許還需要仙山相助。”
“那弟子便在仙山等您。”
送走了林寒錚，千緒撤下結界，小心翼翼推開了少年的房門。
池清隨整個人埋進被褥裏，正處於熟睡中。
千緒輕輕搭上少年的手，一絲仙氣逼入。
她先前便發現了，少年體內有一股神秘力量，如今卻已經消散。
是她多心了嗎？
仙君悄無聲息的來，又悄無聲息離去，她自始至終沒發覺少年平穩得異常的呼吸，自然也未察覺池清隨在房間歸於黑暗的一刻睜開了眼。
次日
“待我煉制好洗髓丹，你就可以修煉了。”千緒臨走前同少年吩咐。
此時還是清晨，她醒得早了些，不想少年更是早早於屋外等候。
池清隨笑道:“我不著急修煉，只求師尊能夠平安歸來。”
千緒本欲說出口的話又收了回去，思前想後還是決心將人帶在自己身邊。
說到底是她的徒弟，帶著歷練也好。
於是她試探性開口問:“阿隨，你想同我一塊去嗎？”
池清隨面色一僵，他自是願意的，但樹榆有了下落，他打算先去取藥，之後再找千緒也不遲。
“弟子不願給師尊帶來麻煩，所以還是在此處等待。”
千緒沒想到他會拒絕，卻也不覺奇怪，少年看上去雖是親近她不少，卻還是沒有敞開心扉的程度，“那我就不勉強你了。”
說著，千緒拿出一個樹葉狀的東西遞給池清隨，“此物乃我傳音物，你與我有生死契，只需用血液便可傳音，我此去不知何時能歸，若你想找我可用此物傳音，我會去找你。”
池清隨接過傳音符，手心微緊，掙紮許久道:“師尊是否記得我上仙山是為尋故人？”
千緒點點頭，她當然知道，若無此事，她與少年也不會相遇。
池清隨語氣平淡胡扯道:“我後來得知她已不在仙山，我還得去找一找，若是尋不到她，我便同師尊一塊去。”
千緒輕聲道:“好。”
告別了少年，千緒直奔萬象閣而去。
萬象閣是雲霄界的銷金窟，這裏的東西都是少有罕見的珍貴。
來往的修士若想獲取什麽寶物，那就得進入其中，過了裏面的陣法即可。
千緒來到萬象閣時這裏圍了不少人，有仙修也有魔修。
萬象閣站地十分廣，除卻眼前一座繁華高樓外，平地之處皆是法陣，據說裏面坐陣的是位得道仙人。
這種傳言很多，千緒也沒心思去仔細分析，因為目前已經有人開始組隊了。
目的不同卻同樣需要進入萬象閣的修士一般會兩兩組隊降低難度，進去以後各取所需。
只是人潮擁擠，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都是人，也不知何時才能入內。
“這位仙君。”
身側走來一位青衫男子，其模樣端正，含笑而立，“可否組隊？”
元嬰期，千緒一眼便看出來了。
“抱歉，我不組隊。”
那男子被拒絕很是遺憾，卻也不惱，禮貌走開。
緊接著，千緒身邊陸續又來了不少想要組隊的人，都被她一一拒絕。
眼看著前方的隊伍人數並未減少，千緒正欲打道回府，便見大門忽而從裏面打開，一位手執玉牌的修士於人群中觀望，與千緒遙遙對上。
隨後他擡步朝著千緒這邊走來，“可是千緒仙君？”
千緒不言，卻已表明身份。
“仙君裏面請。”來人側身為千緒讓出道路。
一瞬間的，在場眾人都嚷嚷了起來。
“這還在組隊呢，怎麽她就能破格進入？”
“萬象閣也不能看臉吧？”
“這是什麽大人物值得主人家親自出來迎接？”
千緒頓住腳步，她回身瞥向人群，清晨的風揚起白色衣擺，清冷傲然的仙君僅是一個回眸便令眾人虛聲。
因為眾人從她放出的靈氣裏感受到了壓迫。
這是……入神期！！
莫不是仙山之上哪位德高望重的仙君？
這下誰還敢出言？
千緒收回靈氣，轉身對著接待之人柔和一笑，她如今對自己的修為已經收放自如了，“麻煩了。”
她知道此事定是林寒錚所安排，因為知道她名字又能與萬象閣相連的只有對方。
既然如此，那也不必辜負自己徒弟的美意。
那人領著千緒到了入口處，恭敬道:“仙君進去便好，我不便相送。”
“多謝。”千緒說完，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傳言說萬象閣內有著不少八卦陣，其實不假，好比說千緒推開的是一樓的門，而如今她卻站在不知道第幾層，往下看去，竟是高聳入雲。
兩側的樓層盡數隱藏在雲霧中，似實非實。
千緒往前走著，輕盈的腳步聲回蕩在整座樓裏。
仙心果在哪？
不知道，反正走下去總會找到。
千緒隨手一揮，召喚出兩個影人，一前一後開路。
“你竟然敢反悔！”
“什麽反悔，咱們各憑本事罷了。”
激烈的爭吵聲從四面八方傳來，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。
千緒擡手引出一張剪紙，“聚氣引路。”
紙片驟然燃燒起來，於雲霧之中照出一條明路。
千緒腳尖微點，至中心中踏空而去。
周圍霧氣感受到什麽似的，皆是紛紛散開，她身形一頓，緩身落地。
正在爭吵的是一男一女，手中正拿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子。
“別以為你是女子我就不會同你動手。”男子咬牙切齒，“說好了進來以後仙心果歸我的。”
千緒一頓，目光轉向女子手中的東西，這是仙心果？
“各憑本事，你沒本事就別進來。”女子揚起笑容，顯然是翻臉不認人。
“抱歉打擾了。”千緒上前，直言不諱道:“聽兩位說這是仙心果，在下正有要事需求，不知可否相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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